炮压制城头守军,再命人于城下埋藏火药,此举虽然同样难免伤亡,但却能将伤亡降到最小。”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打仗就会死人,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韩端不是神仙,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减少伤亡。
但萧摩诃却道:“陛下,垒筑土山也太耗费时日了。”
土山一旦筑成,刘义恭赖以固守的城墙优势便大大减少,但与挖掘地道相比,筑土成山更耗人力,所需土石方难以估量,工程量之浩大更是令人咋舌,根本不是三几日时间能完成得了的。
“谁说要垒筑土山?焦度楼外不就有现成的?”
沈攸之攻夏口时曾筑土山,后不克而退,但土山却留了下来。
这座土山对于直接攻城没有多大用处,但用来供弓弩兵和虎蹲炮压制城头守军,却是最为合适不过。
“再用投石机轰击北城两日,后日凌晨出其不意攻打焦度楼,争取一鼓而下!”
……………………
寒风之中,夏口北城没了以往的喧闹,只偶尔传来一阵哭喊的声音。
这一片区域靠近北面的城墙,又一队强征来的民夫在小股士卒的押送下,抖抖索索地前往城上,萧瑟的街道边,有老人妇孺正在哭泣,不知道是家里有人这两日死在了城墙上,还是刚刚被抓走。
他们无力反抗,但这种绝望正迅速在城内蔓延,因为明军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太过于恐怖,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前些天刘义恭命人发动民众守城时,夏口城内竟无一人响应,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采用强征之法,凡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都是强征的对象。
然而夏口城池本就不大,城内百姓也不过两三千户,负责征召民夫的官吏倾尽全力,也只征来了两千余人。
刺史府的正堂之内,刘义恭和王缉等人正在听一名年轻武将禀报城头战况。
“明军今日数度逼近城墙五十步内,虽被击退,但城楼已被敌军石砲轰塌,数处城墙出现极大破损,若敌军全力攻打,恐怕支持不到援军抵达之时……”
刘义恭以手支额,眉头紧蹙,沉默良久,他才又问起城内的情况来。
“明军石砲威力绝伦,城头上避无可避,这两日来因这丧命的士卒百姓多达近千,所以青壮越来越难征召,特别是樊氏等豪强竟聚家兵对抗官府。”
郢州樊氏乃汉初午阳侯樊哙之后,樊哙之孙樊建被封为燕王,封有江夏之地,后因吕氏之乱,樊建迁居江夏避难,在夏口建“将军阁”立宗祠,繁衍至今,已经成了郢州极为显赫的大族。
但无论有多显赫,始终不能与官军对抗,樊氏有此举动,却是令刘义恭有些意外,所以一听便怒道:“樊氏安敢欺我?”
“我等有与城偕亡之决心,难道还惧怕区区一个樊氏?”
王缉皱了皱眉,他身材矮小,额头宽阔而五官过于紧凑,看起来颇为滑稽可笑,但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以他的想法,只要明军破城便难免一死,此时樊氏与之作对便绝不能姑息放任,而且普通青壮只能搬运物资辅助守城,而樊氏的家兵只要将其送上城头,却是可以真正参与作战的。
“不只是樊氏,城中世家豪强以及众多官吏,也要将家中亲卫护院派上城头,否则只凭数千士卒,夏口城万难守住!”
刘义恭开始时还有些犹豫,怕强逼樊氏会引起城内动荡,然而想到城破的后果,也不得不将诸多顾忌抛于脑后,命龙骧将军府直兵参军贺巧率府中直兵,亲自往各家去拿人。
而他和王缉也是以身作则,将自家的护卫家兵全都派了出来,分批上城墙帮忙守城。
郢州官吏迫不得已,也只得派出部分家兵,但他们的内心,其实也还是希望能够守住郢城的。
当然,为防城池被破,他们在私底下也在悄悄运作一些事情,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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