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如此。
这既是皇室的排场,也是皇室的规矩。
除非太子妃微服私行。
可那样她的安全将没有保障。
然而如今陛下在气头上,太子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陛下继续骂道:“你就不能学学老三?人家媳妇儿是怎么办事的?你媳妇儿又是怎么办事的?”
由于三皇子妃听从了顾娇的建议,从自家侍卫与禁卫军中挑选了大量识水性的人带去寺庙后门,索桥断裂的一霎,她即刻指挥他们下河救人。
河流不湍急,大家又抓着索桥的木板,只要救得及时,就不会冻死在河里。
绝大多数落水者都被救了上来,伤亡被降到了最低。
他们之中大半是明年春闱的考生。
可想而知若是没救上来,将会给整个朝廷带来多大的人才损失!
陛下从前对太子妃印象非常不错,毕竟是与少年祭酒有过婚约的人,二人青梅竹马长大,那孩子如此优秀,她又能差到哪儿去?
当初这门亲事,说起来有些不合适。
太子是萧珩的表哥。
他怎么能求娶自家表弟的未亡人呢?
可温琳琅实在优秀,萧珩又过世了那么久,加上太子也确实喜欢,多方考量下,陛下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温琳琅并没让皇室失望,别看她的出身在皇子妃中不算出挑,可她的才学、胸襟、眼界、能力,远胜陛下的其余几个儿媳。
今天出了这种事,是陛下始料未及的。
陛下继续骂:“你知道如今百姓的怨念又多大吗?今天若不是老三媳妇儿及时出手,把人都给救了上来,你父皇我,明日就得出一份罪己诏!”
一国之君出了巨大的纰漏才会写罪己诏告罪天下,这无异于是在啪啪啪打皇室的脸。
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出罪己诏。
这是会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的!
太子被骂得狗血淋头。
足足一个时辰才扶着酸软的膝盖回了东宫。
三皇子妃立下大功,陛下赏了她黄金千两,并颁布一道圣旨,册封三皇子为瑞王,三皇子妃为瑞王妃。
这是继册立太子后第一个封王的皇子。
按理说,要封也该从大皇子开始才是。
可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没办法,那么多条人命啊,那么多朝廷未来的栋梁之才啊!
就连嘴巴最毒的御史台都噤了声。
三皇子……如今该叫瑞王了。
瑞王带着自家媳妇儿入了宫,向陛下磕头谢恩。
陛下很高兴,从前觉得这个儿子不甚有出息,可他媳妇儿这般能干,至少他与愉妃挑人的眼光不差。
陛下留瑞王下了两盘棋。
瑞王妃去皇后那里请了安,去庄贵妃处与愉妃处请了安,之后便去御花园转悠。
转着转着便来到了东宫门口。
“你。”她指了指许女官,“进去禀报一下,就说本王妃求见太子妃。”
“……是。”许女官硬着头皮去了。
不多时,许女官便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位笑容满面的嬷嬷。
嬷嬷道:“原来是瑞王妃来了,有失远迎,不过太子妃如今不方便见客。”
瑞王妃笑道:“不就是被父皇禁足了吗?又不是要她出来,我进去看她!”
说罢,也不管嬷嬷请不请她,提起裙裾跨过门槛,往太子妃的东阁院去了。
太子妃正跪坐在暖阁的垫子上抄写佛经。
“哟,嫂嫂这是做什么?”瑞王妃挑眉走了进来。
“瑞王妃!”
“退下。”
一名宫女要上前阻拦瑞王妃,被太子妃喝止。
宫女诺诺退下。
瑞王妃在她对面的蒲垫上坐了下来。
许女官却不敢跟进来,与东宫的嬷嬷、宫女一道在门外候着。
太子妃轻轻地放下笔,神色自若地看向瑞王妃:“不知瑞王妃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瑞王妃笑吟吟地说道:“听说你被禁足了,我怕你闷,过来陪你解解闷而已。你可别怪我来晚了,我也是今早才听说你被禁足了呢。”
太子妃没接话,提起笔来,继续抄写佛经。
瑞王妃可不会因为她不搭理自己就自觉没趣,她二十年来一直活在温琳琅的阴影下,终于有那么一次,她不用被温琳琅压着了。
瑞王妃笑道:“你心里不舒坦就说出来,不用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没有不舒坦。”太子妃平静地说。
瑞王妃笑了笑:“我听说,不是你要出行,是你娘家人借了你的名义,你怎么不和父皇解释清楚?”
瑞王妃比太子妃强的地方就在这里了,瑞王妃的娘家从不拖累她,因为她娘家有罗国公府那座靠山,已经足够强大了。
温琳琅却不同,温家已经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