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描摹他颜骨之时,秦楼安一直俯着身凝着他眉眼,然却不见那人有丝毫动弹。
好啊月玦,这般能忍,倒是本宫小瞧你了!
“玦太子这张脸面可当真是滑腻啊,竟如二八芳华的女子一般。不知晓的,还当真以为你是红颜娇女郎呢。再让本宫瞧瞧你这身量如何,莫不是亦如女子般,纤弱似春柳?”
止于唇上的玉指复又缱绻向下,扫过月玦光滑下颌,触着他颈间肌肤,指尖轻绕,勾着那方挺凸喉结旋旋打了一转。
玉指顺着月玦前襟,滑滑而下,游至腹间,依稀可感的肌,隔着衣于她指下起伏。
她自己最是怕痒,若是旁人如此勾挠她,想来她早就笑得如颠如狂百般阻拒,然这月玦却依旧未有丝毫动静。
秦楼安眸光渐而深晦,莫不是她猜度有误,月玦当真死了?
一时神思游转,失神间,纤指却是未停,直直沿衣向下滑去。
“公主——”
耳畔兀然一声轻唤,秦楼安骤而回神,恍如隔世般的声音绕于脑间心头,只是比起以前的清寒绝绝,似是多了三分哑。
“不可,再往下了。”
月玦眉目生暖如沐春意,唇角微挑含笑看着呆愣俯身的秦楼安。
早已握至骨节泛白的掌,轻捏着那只略染罪恶的柔荑玉手,遏止于小腹。
“你——”秦楼安兀然直起腰身,将手从他掌中抽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你怎的不继续装了?”
秦楼安挑眉睨着榻上未起身的月玦,似明还暗的长灯,映着她侧容,喑喑镀了一抹昏霞。
“龙有逆鳞,人有软肋,皆是不能碰的。若是不慎碰到了,孰不知这软肋,亦能刚硬起来变作利刃。若是玦把持不好这柄利刃,伤了公主,那便不好了。所以还是在公主尚未触及之前,止了为好。”
月玦清目潋滟生光,迷离凝在秦楼安坐于榻幔中的身骨,呵气出声,勾着浓郁的哑。
秦楼安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月玦,只觉此时他如滋养在鲜血中的罂子粟花,眉眼微眯间,兑的是致命的芳华。
“嗯——”
月玦兀然一声闷哼,长舒的眉攒起如峰,双眸浮着的清明似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三分意味不明。
秦楼安见此,如触灼热炉壁般猛然收了掐在他腰间的手。
“谁让你装死的,装死也就罢了,当下竟还敢魅惑本宫,该掐,痛不痛?”
闻言,月玦敛目,再抬起时,秦楼安只觉那双似蒙了江南烟雨的眸蕴着无辜,如深林长谷间不沾世俗的鹿。
她见过变脸快的,倒没见过变眼这般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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