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之事……应从长计议。”
张文冕冷笑不已:“这件事我暂且不管了,能否成功全看杨大人的表现。若达成目的,刘公公高兴之余定会调你回京任职……留在宣府可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鞑靼什么时候又会寇边?再者,难道杨大人就没想当个部堂?”
杨武嗫嚅地道:“这……自然是想的。”
“那就把事情办好,别让我一遍又一遍提醒。顾严,我走后你要多提点杨大人些,就怕他关键时候犯糊涂,分不清亲疏远近!”张文冕用霸道的语气说道。
杨武转过头,假装咳嗽,暗中却翻了翻白眼。
把事情交代清楚,张文冕次日一早便离开宣府。
江栎唯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把刺杀计划进行下去,至于杨武那边,却完全没把江栎唯当回事。
杨武早就刺探过张文冕和江栎唯在京城的情况,知道江栎唯曾侍奉外戚党,后来又投奔刘瑾麾下,但未见官职提升,略一盘桓便知道此人并未得到张苑的信任,江栎唯指望继承张文冕的威风,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厢情愿。
张文冕走后,宣府镇留下个户部右侍郎胡汝砺,此人乃阉党骨干,专门帮刘瑾敛财,但这会儿人却不在宣府城。
杨武干脆自作主张,暗中跟沈溪联络。
杨武投靠阉党才获得升迁上的便利,现在又想跟文官集团建立起联系,目的自然是想要留条退路。
他清楚沈溪在朝中是什么地位,如果阉党倒台,沈溪很可能会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权臣,尤其是当下阉党专权的情况下,沈溪跟刘瑾斗得那么厉害,仍旧可以呼风唤雨,他便知道最好不要跟沈溪结仇。
可惜的是,沈溪对于这种两面派向来是敬而远之,就算他再示好,沈溪也只是虚与委蛇,没有给任何承诺。
连续几次,杨武心就冷了下来,干脆两边都不得罪,只当个不管事瞎糊弄的庸官。
……
……
张文冕离开宣府镇,沈溪没有丝毫放松。
对于刺杀,他还是比较小心的,毕竟当初在京城时他就经历过一回,而且江栎唯对他的仇恨有多深,沈溪心知肚明。
张文冕刺杀他,那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到了江栎唯身上就完全是一种执念了。
沈溪明白,张文冕这一走,江栎唯没了出谋划策和提供政治支持的靠山,掀不起多大波澜,但依然要提防他铤而走险。
现在捉摸不透的是杨武和胡汝砺的态度,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代表了刘瑾的利益,一旦刘瑾下达死命令,难保不会节外生枝。好在此时宣府、大同等地都进入了夏粮入库的高峰期,胡汝砺到宣府各地督导夏收,杨武守在巡抚衙门,闭门谢客,看起来倒是相安无事。
沈溪没有干涉宁夏镇的事务,安化王是否会叛乱,几时叛乱,都是个未知数。
沈溪发现历史事件都有其规律,就算他出面干涉,还是难以避免发生,而且在他看来,安化王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有些不太合适,刘瑾跟朱厚照还处在“蜜月期”,未必能影响刘瑾在朝中的地位。
就算有影响,朱厚照未必会置刘瑾于死地。
只要刘瑾不死,春风一吹,阉党势力又会抬头。
沈溪为了确保自身安全,轻易不离开总督府,反正惠娘和李衿都被他接到总督府内居住,而铸造兵器又有专人负责,每天他只需到大堂处理公文,再拿出时间搞实验,进行研究,或者静下心来看书,写写画画。
日子轻松自在。
惠娘以前从不敢想待在沈溪身边,长相厮守,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有了一种归宿感。
丈夫、儿子、姐妹……
看起来不太协调,其实非常和谐。
惠娘和李衿看起来是姐妹,更好像主仆,李衿对惠娘完全顺从。李衿很聪明,什么都不争,越是这样越得到沈溪和惠娘的欣赏。
这天沈溪没进内宅,夜已经很深了他依然留在书房整理情报。
云柳离开后,马九负责的情报系统运行一直不畅,沈溪必须得把云柳那边传递来的消息和马九搜集整理的情报汇总后进行分析,耽误了时辰。
如此一来,习惯每天都能见到丈夫的惠娘有些担心了,确定沈溪留在府内没有出门,就派李衿过来“暗访”。
沈溪见到一身男装的李衿,略感意外,没想到李衿居然有胆量走出内宅,“登堂入室”。
“老爷!”
李衿见书房没有外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娇滴滴称呼一声。
沈溪哑然失笑,让李衿到近前,问道:“你姐姐让你来的?”
“是。”
李衿不做隐瞒,“姐姐知道老爷忙,特地让妾身前来帮老爷……”
沈溪摇头苦笑:“帮忙就不必了,坐下来休息,之后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姐姐这会儿还没睡下吧?”
“嗯。”李衿点头,“姐姐说要等妾身回去才安歇。”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