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声传出,紧接着,这六十余岁的老者竟用尽浑身的力气,一跃而起,直接将那大意的胡人一把搂了下来!
“爹…”
“孩儿他爹!”
他的家人大喊。
但…老者似乎浑然没有听到一般,他再度爬起,衣衫凌乱…双目充血,便是以这年迈的躯体与精壮的胡人拼杀在了一起。
宛若癫狂了一般。
正常而言,这个年岁的老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气?可…他偏偏做到了,他似乎在透支着用一生最后的力气,便是要在此证明些什么!
——“胡狗,我汉家的土地,岂容尔等践踏!”
——“老头子跟你...跟你同归于尽!”
冷冽、沧桑、嘶哑的声音响彻天穹,让无数本在逃离的百姓心头一震。
“汉家的土地?汉土么?”
不少百姓脚步一顿,这一刻,他们想到的是明帝朝时,汉家男儿北击匈奴恢复西域风采的霸气与豪情;
想到的是冠军侯霍去病带八百汉家男儿纵横漠北,横扫匈奴王庭的凌云壮志!
一时间,无数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由得留下热泪!
因为,他们祖辈口口传下来的,从来都只有汉家的骄傲…
逃?
对得起汉家男儿往日的骄傲么?
“呵呵,既然已经活不成了,那还跑什么?”
“多给后辈一点希望好了!”
“娃,以后就靠你撑起咱们家了!”
“爹走了,当有一天,咱们汉家男儿再度横扫漠北时,你要记得,来爹的坟前告诉一声!”
一连串的嘱托…
竟宛若最后的离别,原本四散逃窜的百姓中。
突的,竟有将近百余白发老者,他们疯狂的朝胡骑冲了过去,尽管,他们手无寸铁!
可…
血肉之躯亦可以铸造成一道钢铁长城!
至少可以为后辈们拖延时间!
这一幕太过不可思议,太过震撼…
没有人会想到,这些日暮残年,这些老态龙钟的老者,会做出这种“疯狂”、“癫狂”、“痴狂”的事儿来!
但…
恰恰就是因为这个。
铸造起了汉家数百年传承下来的脊梁与傲骨!
…
…
“呵呵,还什么汉土?哼,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慕容霸嗤笑了起来。
“汉土?哈哈,就是雁门关无人驻守的汉土么?你们汉家的将军呢?都死绝了吧?啧啧…”旁边也有胡人不断的讥讽、嘲笑起来。
一名胡人语气更是嚣张到了极点。
“汉土?汉家男儿,可笑,可笑,你们不过是雁门关内,我们鲜卑一族圈养着的一只只肥羊罢了,与我们胡人放牧的牲口一般无异!”
讲到这儿,他舔了下嘴唇,“老子竟都饿了,看起来得速战速决!你们汉家的小娘皮,还等着老子呢!”
——“哼…”
——“汉家的脊梁与傲骨,岂是尔等这些胡狗能明白的!”
田豫一矛洞穿了一个胡人的胸脯,他冷冷的道。
作为公孙瓒的手下将领,他最清楚,为何公孙将军对抵御胡虏这么执着,甚至比逐鹿中原,争夺天下还要执着!
因为…
只有出生在这辽东、辽西之地的人,他们从小见证的便是胡人的劫掠、寇边!
他们不是为了生活而努力,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为了“生存”而努力。
活下去,然后…将这些“不友好”的“邻居”通通给赶出去!
这是每一个边陲百姓心中的愿景。
公孙瓒如此,田豫亦是如此。
而同样的,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一代代称颂的,从来都唯有“强汉”二字!
汉?缘何称之为强汉!
那便是因为,尽管如今的天下大乱。
但,任何一个诸侯拎出来,照样能够吊打周围的异族,胡虏!
只看这些诸侯想与不想!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凡我大汉子民者虽远必救!
这荡气回肠的一句话,让多少汉人热血沸腾,只恨不得投身军旅,杀敌建功。
“哼…”
慕容霸冷笑…
胡人信奉的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如今…你们大汉的诸侯互相厮杀,没人敢阻拦他们鲜卑南下,那,这汉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辉煌?
再辉煌又如何?
不照样没有人驻守雁门?他们的铁骑不照样闯入了汉土之上?
“终有一日,你鲜卑的王庭会再度被屠戮!我汉家男儿会踏遍,会杀遍你们鲜卑每一寸土地!以报…今日…”
“不…是以报这些年你们胡狗劫掠之血仇!血债血还!”
阎柔高喊,他的嘴角血丝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