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鸟雀飞虫嘈杂声好似在刹那间消失,风卷起地面奏章,啪啪拍击地面。赵构抖着声音问:“有、有人造反?”
“土匪……”赵构差点摔了粗糙大陶碗,一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个茶碗,又赶紧抱住:“土匪!这些土匪!!!”
“也拿走了……”
带着金色头盔那亲兵偷偷瞟一眼粘罕,代替粘罕下令:“进攻!”
“快!快去把人追回来!便说朕已取消旨意!”
先是第一份辞呈书。
“放箭!”粘罕喝道。
“朕的汝窑青瓷刻花牡丹纹钵呢?”
如此这般拖延,等追到河边时,已有不少溃军过河,但更多溃军因为抢着过桥,拥挤之中连人带马跌入冰凉河水中,被河流冲走。
一个个是要他当光头皇帝么!都走了,他怎么办,他向谁行使皇帝威能去!
粘罕勾起嘴角:“不要叫我郎君。好了,过去接收战果——可惜那些马儿,只怕已经摔断了腿。”
文以言志。
骑兵的轻甲防护能力有限,刚才那阵箭雨,绝对能让大蛇军吃个大亏。
那宦官严肃地说:“下官不是投靠,也非需要大蛇军将下官当自己人,下官只是……有些被触动,发觉自己还是想如少年那般轻狂一回。”
金兵依次过桥,没有立刻冲锋,先把队列摆好,而那边宋军陆陆续续站起来,也没法管战马了,一瘸一拐往前走,走不了的,爬也往前爬,一看就知是怕金兵俘虏他们。
康履嘴巴张张合合难以出声,当即给自己狠狠一巴掌,这才艰难地将脑袋摇动:“不是……大家,是那些太学生,他们发现是汪相在背后作祟,在汪相下朝后,围着他群起而攻之,一时激愤下,将汪相活生生殴死。”
“官家,臣虽不敏,今日一闻少年中国,尤知此文,蒙受此志,实是自愧不如,无法再醉卧南园,遂搁笔,请辞于上,唯愿宝刀如雪,掷向河北销烟烽。”
赵构:“……”
玩家一守着三五车铜钱,脸上红晕越来越重:“好多钱,嘿嘿嘿,赵构的内帑是真富裕啊。”
当这篇《少年中国说》被念出来,当气氛被点燃时,不需要玩家去正面回答有没有做过议和之事了。
赵构往里面走两步,发现今天行宫似乎感觉有些宽敞,宽敞得很突兀……赵构轻轻晃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抬起的手指有些颤抖:“朕的……朕的内墙呢?朕的青砖呢?”
尚未有逼宫念头,但如果他不把这浩大声势平息下去,后面可就未必没有……
前方是一片坦途,最适合骑兵冲击,粘罕手一摸弓箭,抬手就是三发“嗡”响,竟也是连珠箭。
……
“长官。”冯益身后有个宦官站出来拱手行礼:“恕下官无法再对英杰下手。”
冯益冷笑:“你以为你现在投靠过去,他们会把你当自己人?”
宫人低下头,小声说:“大蛇军那些人说,官家也不需要靠这些砖来抵抗金贼,不如运去前线修堡垒。”
赵构在原地懵站许久,嗅着草木清香,听着鸟叫虫鸣,长长吐出一口气:“也罢——朕在此地坐坐,去给朕端些茶水来。”
然而冯益看向十三岁的青霓那边,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发毛。
在经过与宗泽商议,岳飞决定以自己为饵,打一场败仗,让粘罕及其部队追杀自己,直至冲进水泥地中。
粘罕一侧身,那支箭“噗”一声射入他身后一名金兵左胸,滚倒在马下,被同袍踩踏而过。
那边没有河流、高山、密林、谷口,没有任何地方给宋军埋伏兵马,只有一片与黑土相似地面,还有一群惊慌失措之下连累骏马摔倒的蠢货。
“官家,臣两鬓华白,本以为位望崇隆已是心中追求,今日回首望一十年间事,方知初心已失。恳请官家允此辞呈,让臣朝北而去,重拾肝胆。”
不过,过于顺利还是让粘罕心里提起警惕,将马一停,侧身问亲兵:“前方是甚么地界?”
“铁浮屠被破,他们短时间内应当不敢再出重骑。绝不能让他们受挫,舍弃黎阳,逃到大名府。那边地形开阔,又无水泥地,最适合骑兵,再兼大名府此前被他们占据多年,我等打下来的时间尚短,不曾吃透,大名府城高粮多,倘若让他们退回去,只怕是场艰苦久战。一定要将他们围困在浚州之中,让他们插翅难飞。”
“放肆!”赵构将身周所有人都轰出去,手一拂,奏章撒落满地,“放肆!这些人太放肆了!”
康履亦是愣住,连忙找来宫人询问,宫人怯怯地说:“被……被大蛇军搬走了……”
玩家三苦恼:“我们把赵构的钱搜刮走,他不会又去搜刮百姓吧?”
玩家一懊恼:“可惜这游戏没有自动拾取!不然我连片叶子都不想给完颜构留下!”
“看来是我多心了。”粘罕望向河对面。
赵构骤然松口气。
“官家,臣请官家